北京时间: 2015-03-17 20:48:40
听众朋友， 您好！欢迎您收听希望之声国际广播电台的【杰森访谈】节目， 我是主持人静汝。
最近在中国的两大跨国企业即知名日本钟表企业西铁城(Citizen)和微软诺基亚工厂相继出现停产结业，分别遣散千多名员工再度引起了人们对中国制造业缩减的担忧。之前据中国经济网报道，一些日本电器企业及知名的三星、富士康等也纷纷在东南亚、印度开设新厂，加快撤离中国的步伐。有媒体分析认为，“中国制造”一度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引擎，但如今，这些企业的撤离是不是意味着中国制造业的优势已经结束？为什么这些中国制造的高端产品却没有给中国人带来高额利润？本台记者就此采访了旅美经济评论专家杰森博士。
主持人：杰森，您好！ 我看到最近有报道指，2015年中国的制造业面临全线溃败，中国制造将成过去式？
杰森：题目里这个制造业将成为过去式是个问号。实际上这个文章的观点和普遍的观点也就是这样正在讨论这个问题，并不是给这个问题定性了。
其实从2008年开始，珠三角或者温州很多企业，比较弱的企业已经进入了倒闭的现象，中国制造在过去的这几年，因为这个劳动力成本的问题，因为人民币相对于其它货币升值的问题，等等这样的问题，造成了中国的制造业成本已经上升了，很多对外资企业的许多优惠政策已经取消了，所以中国作为一些原来仅仅靠便宜来吸引的一些制造产业，是逐渐的要么是自身竟争不了，破产了，要么是一些外企开始撤资了。
这一次大家主要反复提的是西铁城（Citizen）表，再一个就是微软，当然不是微软本身是诺基亚手机制造这两个公司提离开。但作为中国这么大的一个经营规模，两个公司离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主要是有很多人一直在讨论中国制造业将结束这，因为这个话题从08年就开始持续的或强或弱地一直在讨论，那么每一次出现像现在这种很大高端企业离开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讨论出现，所以这一次出现的讨论也不会让人觉得很惊讶的。
那么到底这个事就是我们实际上是在讨论中国制造业它的拐点是不是已经出现了？因为中国过去这么多年制造业一直在迅猛地发展，而进入2014年以后，很明显的它的这个考量经济制造业是彭胀还是收缩的一个参数，在过去的一年里，始终徘徊在50上下，50点几就意味着制造业在扩张，稍微弱一点就变成40点几，就是制造业在萎缩。中国制造业在过去的一年半里一直在扩张和萎缩的边缘上徘徊，这种现象造成大家对未来一直在讨论，未来是克服现在这个疲软接着扩张呢，还是从此就是一个拐点，制造业逐渐地进入一个委缩的状态。这个文章也是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里提出来的。引子就是两个有名的企业决定离开中国。
我们都知道现在中国的制造业盘子非常大，很多行业不管是玩具、衣服，还有其它的小家电，还有各种各样其它的东西，在国际上特别像手机这样的东西，都占着国际上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庞大的份额，都是60%，70%，甚至有的产业80%都是在中国制造的。这种产业规模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大盘子，所以短期内也不可能说是别的任何有一个国家可以替代中国制造这样一个品牌。因为你得至少在某些方面很多领域超过中国，中国制造已经比全世界总和都多，在某个地方可以出现这样的情况能代替中国制造，其实也是很难做得到的。只是未来中国制造业是扩张还是委缩，这个话题是大家反复讨论的。
主持人：您刚刚提到对外资企业的许多优惠政策已经取消，使中国制造业也受到影响，（杰森：对）那我也看到一些报道指，中国环境的污染严重、还有中国人口老龄化等，再加上目前中国经济的下滑，这些因素是不是也会冲击中国制造业？
杰森：现在中国制造业在国际上逐渐失去它的这个吸引力，主要的原因是两点，一是整体劳动力成本上升。这个劳动力成本上升它有多种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你刚才谈到的，比如说劳动力人口在委缩，事实上从2012年劳动力人口就已经开始减少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从2014年出现民工荒，制造业找不到合适的人，很多人也不愿意进入这个制造业，到流水线上去工作，这些现象直接造成了用工成本的增加，因为你得靠工资来吸引人。
另外中国过去这么多年房地产和物价猛烈上涨，也造成了很多他发现他必须要有一定水平的工资才能活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要求工资上升，所有这些现象都在推动整个……不管是人口老龄化，劳动力人口萎缩，物价房价上涨，方方面面都造成着劳动力成本上升。
另外一原因就是人民币升值的问题。虽然人民币最近兑美元有点贬低，但是美元确实是太坚挺了，比如美元兑日元就涨了很多，兑欧元也涨了很多，而人民币和美元几乎没有太变，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民币兑日元、兑欧元就涨了很多，这样的话就进一步使中国的劳动力成本就显得高了，这就是为什么最近一大批日本企业都决定要把这个产业搬回日本本国。一方面它可以节省设计周期，节省运输环节的费用。另一方面主要是日元的贬值和人民币的升值，日本的劳动力的工资持续不长和中国的劳动力工资猛烈暴涨，每年10%几的数字增长，这几个因素使日本企业看到了可能未来在本国做这个制造业更划算。这就是日本企业为什么把大量的企业搬回去，这其中主要原因的是日元兑人民币大量贬值造成的。
当然你刚才谈到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空气污染的问题。制造业的大量存在造成了中国大量的空气污染，这也潜在的也可能变成一个中国制造业成本提高的一个原因。最近有个电影叫作《穹顶之下》，是原来中央电视台的一个女记者叫柴静，大家普遍认为是在高层授意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一个讲“雾霾”的事，在中国引起了一个巨大的反响，就是很多人看到了“雾霾”太厉害了，民怨太大了。
另外也看到了一味地保护传统制造业，确实也保护不起来，因为很多制造业已经出现了产能过剩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了，比如说钢铁产业，很多企业都是僵尸企业，政府得要每隔一年赔上二十亿，才能保证这些企业能活下去，而一吨钢只能赚两块钱。所有的这些靠投资，靠拼命的维持制造业，增加GDP的方案，中共看到已经没有希望了，同时造成的环境污染又使得民怨沸腾，可能中央下一步有可，针对污染比较重的制造业，要关闭一部分，甚至是在环境保护的条例上，都会更严格的监管。这个过程很可能使得制造业的成本也会提高。很多外国企业也看到这一点。
以前是中国便宜，其实很大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环境污染成本低，很多在国外根本就不可能要的企业，搬到中国来开。未来这个事可能也算对中国制造业是一个冲击，因为很多外企看中国这方面可是也不可能这么随意做下去了，所以说综合各方面看的话，确确实实，未来中国制造业以前存在价格优势，成本优势，在逐渐消失。所以说未来的发展的方向，往往是不明朗。那么，到底会不会因此而走向拐点，大量的企业逐渐撤出中国的话，这是大家正在讨论的一个话题。每次出现相应的事情，大家都会把这个话题拿出来看一看，但是我还是那一句话，底盘还是很大，盘子还是很大，还没有出现整体巨大的下滑，某个产业完全消失，就像美国这边逐渐钢铁产业消失了，或者说其它的一些产业消失了，这样的现象还不是很明朗，没有这样的迹象出现。
主持人：另外，您刚刚提到人民币相比之下没有怎么贬值 （杰森：对），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现象呢？
杰森：这实际上我们知道人民币它历史上是有低估的原因，造成出口有竞争力。在这一次针对美元全体贬值的情况下，人民币保持不贬它有两个原因，一方面的话，他原来有低估的原因，所以说现在保持不贬，可能有一个回归价值的因素。另外其实更主要的原因，他看到因为他的劳动力成本的上升，所以很多外资企业在撤资，另外的话，因为国内的房地产这个行业，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涨了，房地产投资其实已经未来没有希望了，很多中国人就已经想拿钱到国外投资了，而且很多以前在房地产停留，进入房地产的热钱，也想从这边撤出来，因为美国最近经济不错，也想撤出来到美国这边投资了。
所以说不管是外企的撤资还是中国人想到国外投资，各方面都形成一个人民币抛人民币然后买美元这样一个现象，这个现象就造成人民币贬值的压力。但是中共它看到了，历史上，它拼命的想让人民币贬，就拼命的购入美元，但是它现在意识到，如果人民币贬的过快的话，就会引发国内大量的现有的热钱恐慌，这个恐慌就会造成热钱会进一步外流，这种失控式的外流很可能会让中国经济出现致命伤。所以某种程度上讲，中共是用它庞大的外汇储备，3.8万亿这样的巨大的外汇储备，在维持它的人民币跟美元不要贬的太快。那么维持人民币不要贬太快的过程中的话，针对其它的货币，你比如说日元，因为日本实现宽松货币政策，使得日元猛贬，欧洲也准备实现宽松货币政策，也让欧元猛贬。欧元针对美元，日元跟美元都贬的情况，而中国因为担热钱外流，控制人民币跟美元不贬，所以结果就造成人民币对其它的货币在升值，造成了像日本，韩国，以及欧洲很多企业，就觉得在中国成本越来越高，针对他们的货币来说成本越来越高，也就决定从中国撤出，把它的制造业回归到自己本土。
主持人：我看到有媒体引用专家的观点认为，中国制造产业发展了这么多年，大部分仍然停留在产业链的最低端，利润微薄，加上产品技术跟不上市场发展。您怎么看？
杰森：这个观点有一部分是对的，初期很多企业不管是小的商人，还是大的跨国企业，他第一个看中中国做为国际工厂这样场地，是因为中国的劳工便宜，中国的工人能吃苦，而且工人素质比较高。另外中国的环境成本非常非常低，你可以把污水到处乱倒，不用排污，你可以烧很便宜的煤。再有一个就是说中国相应的很多对外企的优惠政策，吸引外资的政策。所以这些，当时吸引了很多那种就是最低端的，我设计可以在美国，就是在你这边做完了以后，我贴上我美国的牌子，然后我在高尖端的技术在美国，在其他的国家，我把最污染，最低端的东西放在中国。这些企业一旦进入现在的现实，各种劳动力成本也在上升，人民币也在上升，同时环境的条约条例也越来越严格的情况下，以前吸引他的因素就会失去。失去以后，这些企业当然就逐渐的进入要嘛是破产，要嘛关门，要嘛是转到其它国家，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某种程度上讲，就是自然发展的一个过程。
但是这种过程中你也可以看到，中国在引进外资的时候，也引进了一些比较相对来说比较高端一点的制造业行业，比如说像富士康这样的，它做的是精密仪器，就是手机，iPhone这样的，或者说很多其他制造商的手机，这都其实是蛮高端的制造业，但是这种制造业虽然它的技术是高端，不属于低端，但是它的价值附加值是低端的。因为整个来说，品牌还是人家的，你比如说iPhone一个iPhone，就是一个iPhone比如说卖六百美元，可能其中成本只有一百多，就是材料只有一百多，整个四百都被苹果拿走，利润拿走，中国制造可能一个手机也就是十几块钱，二十块钱的制造组装费用。虽然它的技术是高端，但在利润上还是拿了一个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这个主要原因是他的自主创新技术创新的能力是不存在的，而这个自主创新，技术创新的原因不存在的原因，而是中国对于知识产权没有保护，他根本没有一个建全的尊重知识产权的民众的意识和法律监控体系，或者独立的司法体系造成的，使得中国没有很多的真正的能靠品牌，能靠高端能够吸引人的。
其实现在中国说有一些手机成功了，比如说小米，小米其实打的也是中国一贯的这种低价牌，高端低价，就是他卖的拼争的不是说我真的的比你的苹果的手机好，我只是跟你同样的配备下，我便宜很多很多，他还是打着价钱牌，还是走着中国老套的那种靠价格赢的这样的方式，这种方式永远不可能国际上出一个真正吸引人的品牌。所以说你可以看到中国的经济发展，不能说他的制造业全是低端的，但是他在历练上一直是低端的，这种企业确实是经受国际经济冲击的能力就比较差一些，因为你利益低端吗，利润很薄，稍微有一点波动，你就没利润了，这个企业存在就成问题了。
主持人：根据中共自己报的GDP，目前它的经济往下走，（杰森：GDP的增长速度在往下走），那如果这些中国制造的外资企业大量的撤离，是不是对中国经济会雪上加霜，影响更大？
杰森：这个很可能会有，其实对中共的影响不是特别大，但是对中国低端的老百姓的影响会比较大。你可以看到这些创造企业，雇用都是相对来说生活收入比较低的人群，而如果这个制造性的企业如果大量撤离的话，这群人失业的人数就会多，失业的人数一多的话，就会造成竞争。竞争的结果就是工资不再涨了，因为如果有多个人抢一个职位，老板就不愿意再提工资了，而这个情况就会逐渐使得中国的底层老百姓的生活就会不会改善，或者收入不会增加，如果物价再往上涨，或者其它再往上涨的话，最终这个底层老百姓生活会很难。
当然另外的话，其实中国历史上实体企业就是制造业，另外的话，就是比如说像房地产这样的产业，现在房地产也进入这种大部分地方是三四线城市，基本上是至死不活，二线城市是半死不活，一线还有点气可喘，但是整体来说，房地产应该也没有可能成为发展动力。几个因素一看的话，你看中国的实体经济，其实已经进入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下面其实就是资金炒作概念炒作的问题，就越来越虚了，走向虚端这样的一个状态。所以中国经济未来的问题，其实就是说很多，制造业的问题到还不是最严重的，可能房地产和地方债务还有其它的一些问题，很可能会是更大的问题。
当然中共他本身它想推一些新的概念，高铁都修完了，公路都修的满满的，桥已经修的没有意义了，房地产也没人住了，这个时候它可能搞一点绿色的产业，比如说开始花几千亿去治理空气，花几千亿去治理河流啦，就是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不创造价值没事找事的搞。历史上先把河污染了，再花几千亿去治理这个河，事实上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以GDP为钢的一个结果。他的概念就是说我把河污染了，挣了一千万，然后再把这个河治理好，再挣一千万，那么两千万。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就像大家举的那个例子，炸掉一个楼，花一千万，盖起一个楼，花一千万，最后GDP，增加二千万，结果老百姓手里啥都没有。其实中共现在在玩同样的游戏，谈到绿色产业，其实也是同样一个概念，实际上是一个零合游戏。
主持人：您刚刚提到对中共的影响不大？
杰森：因为本身来说中共它在税务收入，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收入，是别的国家没有的，叫做增值税。很多企业在不没有利润的情况下，它是不用缴税的，比如美国这边，你只有利润那一部分的话，你可能要缴30%，但是你要是这个企业是赔钱的，或者赚了很很少，你缴的就非常非常少。
中国那边不一样，你每走一个环节，你就要给政府缴钱，你要有企业运作，企业在运行，你把货进来你得缴钱，你生产了几个零件你得缴钱，管你最后企业是赚还是赔。这就是为什么中共非常重视经济运转，政治GDP，因为GDP就是经济在运转，只要经济运转，它的税务就会流转，就会进来，它不管你企业最后死活，所以某种程度上讲，只是一个将来赚多赚少的问题，只要中国还有这些制造业存在，他就在赚。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感觉整体来说，那怕有一些企业倒闭了，那是低端的老百姓在失业，但是它搞这些绿色产业，它还会让经济经营运作起来，在运转的过程中，很可能它还增值税啊各方面税务不会损失。
听众朋友，今天的【杰森访谈】节目就到这里，我是静汝，感谢您的收听，我们下次节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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